众所周知，德国是现代汽车的发祥地，也是汽车生产历史最悠久的国家。自从1886年卡尔·本茨发明第一辆汽车以来，德国汽车工业已经走过了130多年的发展历程。作为德国汽车业的“三驾马车”，大众、宝马、奔驰在德国有多家上百年历史的工厂，这些工厂在汽车诞生后不久就建成了，并且在过去百年间生产了上千万辆汽车，当然大部分都是内燃机汽车。随着汽车电动化转型不断提速，德国车企的这些百年老厂也开始加快电动化转型，例如大众德国茨维考工厂已经完成转型升级，结束了其116年的燃油车制造史。德国车企已深深意识到，只有加快转向电动化，这些百年老厂才会迎来下一个百年，才能获得持久的生命力。
工厂电动化改造如火如荼
大家应该都知道，宝马集团的总部位于德国巴伐利亚州首府慕尼黑。宝马（BMW）的全称，即巴伐利亚发动机制造厂股份有限公司。就在今年，宝马集团迎来其慕尼黑工厂成立100周年庆典。该工厂于1922年建成，最开始生产飞机发动机和摩托车，直到从1952年开始才大批量生产汽车。在这里生产的多款车型久负盛名，例如宝马Isetta、M3等传奇赛车，以及宝马自1975年以来最成功的车型——宝马3系。“我们的根在慕尼黑，这座工厂是我们的起源，也是我们的未来。”宝马集团生产总监米兰·内德尔伊科维奇如是说。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在慕尼黑工厂成立100周年之际，它的电动属性愈发明显，正引领宝马集团加快向电动化时代迈进。目前，该工厂正在全力生产全新宝马i4电动车型，电动汽车在慕尼黑工厂的生产比重也在不断提升。米兰·内德尔伊科维奇说：“我们的客户对全新宝马i4的需求巨大，因此我们正在进一步提高产量。明年，驶出慕尼黑工厂的每一辆汽车都将是纯电动汽车。”早在2018年，宝马集团就宣布，计划未来4年向慕尼黑工厂投资数亿欧元，用于该工厂的电动化改造，扩大电动汽车的产能，具体措施包括建造新的汽车装配和车身设施，并将发动机的生产转移至其他国家和地区。
今年3月，宝马集团在2022年集团财报年会上提出了生产网络全新标准——BMW iFACTORY。它为电动时代汽车生产网络转型提供了一种全球化的解决方式，以此来重新定义汽车生产的未来。宝马集团表示，这一标准将应用在集团全球所有工厂中，而慕尼黑工厂正是其中的代表。“随着2025年‘新世代’电动车型正式投产，宝马集团的生产网络也将进入全新维度，我们称之为BMW iFACTORY，宝马集团的每一家工厂正在为此做好准备。”宝马集团董事长齐普策说。
宝马慕尼黑工厂还在全力转向电动汽车的生产，而大众位于德国西萨克森州的茨维考工厂早在2020年就完成了电动化改造，这也是大型汽车制造中第一个将所有产能从内燃机汽车转向电动汽车的大型整车工厂。2020年6月，该工厂下线了最后一辆内燃机汽车——大众高尔夫R Variant，结束了其116年的内燃机汽车制造史。自2018年以来，该工厂的改造投入了约12亿欧元。今年1月，大众开始在茨维考工厂生产大众ID.5车型，包括全轮驱动的ID.5 GTX。截至目前，该工厂共投产了6款大众集团旗下的纯电动车型，包括大众ID.3系列、ID.4系列、ID.5系列、奥迪Q4 e-tron、奥迪Q4 Sportback e-tron以及西雅特Born。
同样在2020年，梅赛德斯-奔驰决定对德国总部斯图加特的特图尔海姆工厂以及柏林工厂进行改造。当时，奔驰方面在一份电子邮件中表示：“梅赛德斯-奔驰将坚定地对动力总成部门进行转型，从‘电动优先’到‘全面电动’。”其中，特图尔海姆工厂将扩大电动汽车制造业务，而规模较小的柏林工厂将专注于电动和数字化零部件的生产。据悉，这两座工厂都是由现已更名为“梅赛德斯-奔驰”的戴姆勒在20世纪初建造的，也拥有上百年历史。
内燃机产能收缩、转移
梅赛德斯-奔驰方面表示，随着电动化不断提速，传统内燃机汽车的销量每况愈下，加快业务转型和对工厂进行改造是必要的。不仅是德国车企，所有欧洲汽车制造商都面临着相似的选择，因为就在前不久，欧盟委员会、欧洲议会和成员国达成一项协议，即自2035年起，全面禁止销售新的内燃机车辆。
标普全球移动公司首席动力系统分析师罗曼·吉列特表示：“欧洲汽车制造商正在整合它们的发动机及整车工厂，因为如果燃油车的销量不断下滑，维持现在的生产线是没有意义的。”而且，随着“新四化”进程不断加快，行业整合的趋势也愈发明显，很多内燃机工厂会在这一进程中被“优化”。Stellantis的成立就是典型的例子，该集团由PSA（标致雪铁龙）和FCA（菲亚特克莱斯勒）合并而来，那些专门供应菲亚特及欧宝等品牌发动机的工厂现在已是朝不保夕。
尤其是在经历疫情封锁后，俄乌冲突、能源危机以及高企的通胀水平又给了欧洲经济沉重一击，使得欧洲车市的整体前景相当不乐观，可能未来几年汽车销量都会比疫情暴发前要少几百万辆。在全球范围内的电动化浪潮下，多家车企已经表示未来会逐渐停产内燃机车型，完全转向生产电动汽车。因此，德、法汽车制造商都在加快本土工厂向电动化转型，并将发动机及整车产能转移至西班牙、波兰、罗马尼亚等低成本的国家。
宝马就是这样做的，其将慕尼黑工厂的4缸、6缸、8缸甚至12缸发动机的生产都转移至集团位于欧洲其他地区的工厂。而刚刚宣布拆分内燃机和电动汽车业务的雷诺，也计划将内燃机的生产转移出法国。据悉，雷诺的电动汽车业务部门被命名为Ampere，设在法国，最早可能于明年上市。目前，雷诺已在法国北部建立了一个电动汽车制造中心，生产电动汽车、电动厢式货车以及动力电池；雷诺的内燃机及混动业务部门被命名为Power，设在法国以外地区，将整合雷诺在西班牙、葡萄牙、土耳其、罗马尼亚和拉丁美洲的燃油和混合动力发动机及变速器生产基地。
裁员潮与转型进程交织
大众、宝马、戴姆勒对自家旗下这些百年工厂进行改造，凸显了汽车行业向电动化转型的发展趋势。除了要投入大笔资金，加快电动化进程也意味着势必要牺牲一些工作岗位。
与一辆传统燃油汽车相比，一辆电动汽车的零部件数量减少了约40％～50％。也就是说，相关制造需要的劳动力数量也将大幅下降。近日，Stellantis集团旗下的欧宝品牌宣布，计划在今年年底前，通过半退休、提前退休或支付遣散费的方式在三家德国工厂裁减1000个工作岗位。
就在前不久，福特宣布，为了加快向电动化转型，公司将进行重组，削减总计3000个岗位。据悉，福特这一轮裁员主要涉及美国、加拿大和印度等地区市场。据悉，福特决定加快向电动化和数字化方向转型，但拥有相应技能的员工数量并不多，大部分仍主要从事传统内燃机相关业务。这与福特的长期发展规划并不相符，再加上对于初创公司Rivian的投资失利，使得福特出现巨额亏损。在这种情况下，福特选择大幅裁员，以降本增效。
作为电动化转型的一部分，奔驰计划到2025年在特图尔海姆削减大约4000个工作岗位。这一计划最开始引起奔驰德国工会的激烈反对，在经历数月的艰难谈判后才勉强通过。外媒曾报道，为了加码电动汽车、自动驾驶等领域的投资，奔驰计划进一步加大成本削减的力度，全球裁员人数也再度增加，可能会涉及约2万人。
面对全球车企电动化转型的浪潮，大众汽车集团前首席执行官赫伯特·迪斯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表达了大众电动化转型的决心，并表示，为了保证大众在电动汽车领域的竞争力，集团需要裁员。这加剧了迪斯与大众工会之间的矛盾，也使得迪斯在基层工人中得不到支持，最终黯然“下课”。
德国伊福经济研究所预测，如果汽车业电动化转型持续加速，2030年该国将有至少21.5万人的就业岗位会受到波及。意大利金属机械工会UILM则预计，电动化将导致汽车行业30％的就业岗位面临风险，因此车企有必要以“社会可接受”的方式完成转型过渡。
